小忆捉养宠物 兼答某艺术学院同学
(下)
今天居然有人大声嚷嚷养宠物的好处和必要,并认为人们“实行对宠物圈养”的行为是残忍,还搬出了美国人,说什么“美国心理学家也研究得知宠物可以给人类带来生物疗法”。这就要必要说道说道了。
说什么“我的家庭也是这样,身为独生子女的我在南京上大学,没有人陪伴我的父母,唯一能让我放点心的就是家里的小精灵给我的父母带来着快乐。”试问:难道这些父母就不能把自己对儿女的爱转移一点给身边的其它人么?例如给孤寡老人去晒晒被子,给工地上劳累的民工们送上一碗热水,给在兰州读书的大学生们做一点象他们父母那么做的事情。却为什么单单只对宠物、对狗、对畜生情有独钟?这样的爱心,说穿了,就是在逃避人类的义务,就是不想承担责任,怕承担责任!
有一次,我又看到我的母亲请一个游街的师傅吃饭,这次是个修伞的。而且不少给工钱。隔壁的小方说:“请他吃饭了,还给双倍的钱啊!工钱应该算了。”我母亲就怪小方,说“人出门在外,多难啊!双倍的钱一共也不过两块,帮不上大忙。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看他的样子肯定舍不得去饭店吃饭,请他吃碗饭就可以让他少饿一餐,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我的母亲还说:“我的民伢在外(我大哥在煤矿),我的炎伢在外(我的二哥在插队),谁能保证他们没有行路难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当成我的民伢和炎伢。你说这顿饭该不该请?”小方就说:“难怪住你们家的浙江人,房租只给5块钱,却可以使用你们家的锅灶,柴米油盐。你专门做赔本的买卖。”母亲就说:“他们出门在外,不晓得有多难。你这个小伢,真不懂事。”前些年,我跟母亲谈心,谈到打发叫花子与乞丐的问题,母亲说:“给他们几块钱,或者一碗饭,帮不上大忙,也是作你们看,你和五一在外(我的弟弟在海军服役),还不是碰的到好人。那些好人好端端地对待你们,我现在好端端地对待这些过路人,我就把他们当成你和五一。”母亲不太承认叫花子与乞丐的说法,只认为他们只是在路途中遇到了暂时的困难,不得不放下架子放下尊严伸手
我们家也养过狗。
我们家曾经也有一条狗,黑色,个头高高的。我们甚至必须用力地按着它才可以骑上去。不是真的骑,而是虚蹲着马步地骑着它,同时拍马屁地抚摩它,理它背上的毛,然后驾、驾、驾地作骑马状。如果哪个不小心压重了,它四条腿立即弯曲,再重了,它可不干,在扛不住的时候,它会5~~~地一声,突然窜出来,跑开。不过立即又摇头摆尾地回来,仿佛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边哼着我们听不懂的英语小调,一边在我们面前跳来跳去,亲亲对门小丑的脚,吻吻高铺的小兵的鞋子。
我们也拍拍它的头,拍拍它的脸,趁它撒着欢,摇着尾巴陶醉的时候,突然双手缩小包围圈,捏了它的嘴。它张口不了,警惕起来,暗中跟我们较劲。这时候,连胆子最小的小芬也敢围过来看,还伸伸手,要碰一下它。终于,它认为自己不是对手,或者感到了极大的危险,就5~~~5~~~5~~~地使劲挣扎,四条腿拉满弓一样地后退着。在“快放、快放”的求救声中,我们一松手,它会跑得远远地,就不见了。或者也看着我们,远远地。它那时候的目光,充满着困惑,或着不屑,或者索然无味,甚至还有不信任。它好象在说:“大欺小,美国佬!”“哼!没意思,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多数情况下,它当天不太会再跟我们一起玩。渐渐地,我们就不再捏它的嘴。一是怕它跑了不回来,二是听人说,曾经被狗咬过。
多好的一条好狗啊!总是跟我们搂在一起玩。它没有窝,但堂屋一到晚上,就是他一个人的地盘,随便盘踞在哪。不过冬天在角落,夏天一定在门口有风的地方。
我们平时不喂狗。不过过年的时候,还是要赏它两碗刚出锅的米饭,它也会十分领情地通通吃光。而平时,它是不吃米饭的。哦,对了,下崽子的时候,我们给它剩饭,它也吃的。
最后,因为周文化被狗咬,得了狂犬病,我们全镇的狗都被判了死刑。据说是民兵连长(张连长)下的命令:“可以自己动手,否则组织民兵用步枪打死、刺刀捅死”。为此,据说发了好多条步枪。那一条多好的狗啊,被我父亲亲手……。当时我恨死了,直到今天,我依然想念着它。但我当时不认为父亲残忍,现在也不认为。当时不认为父亲残忍,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不认为,当然已经知道了。而我的母亲,从此后,再也不让我们收养任何动物,连养猪也不鼓励了。她后来摆了个摊子,卖鞋袜等东西。
去年,文艺圈子里出了个“军旗”,今天,我们高雅的艺术学院学生则搬出了美国人的“最高指示”,以美国人的言论为法宝来申讨抗击我们“实行对宠物圈养”的合理合法举措。我就奇怪,我们神圣的殿堂里,都在教人什么?那些所谓的系统、高级教育,为什么就比不上我那几乎文盲的母亲身体力行的影响?——野猪 4:08 2003-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