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对不起
戴 虹

早上的时间向来都吃紧。今天一早，时间又面临赤字危机！

都怪孩子。她在对着镜子刷牙洗脸的程序里，臭美了一把：把两个绑头发的苹果卡通皮筋当作耳环挂在耳朵上。对她，倒是新发现呢，只是赶得不是时候，我不禁来不及表扬她，还急躁躁地呵斥不断：快点！快点！什么叫抓紧时间！！

噪音中小人收拾妥当，出门换鞋时，她竟提出不穿袜子！已在门外的我暴雨一样拿名字砸她，她置若罔闻，径直朝里坐沙发脱袜子去了！我的那个气呀——如果是我老公如此造事，我早扑上去练拳击了，一定是频频重拳。可她是谁啊？我的命根子，舍不得动用武力的。

爱着，依然会冷冷相对。

“咣”的一声，我狠狠地关上门，复拉开。她怯怯地面门而立，袜子终是没在脚上。我忍住喷薄欲出的噪音，白了她一眼，帮她登了鞋子，带上门，抢步在前，疾走。

一直没再理她。

下了楼，拽曳着她，一路小跑到候车地儿。

站定，不见孩子快乐的小脸，被惆怅封锁。照照自己——不用镜子就知，是怒容满面。一日之计在于晨呢，都这个脸面，怎么能够拥抱今天啊？

我蹲下来，正打算开口——和孩子说点什么，娃娃车来了！

紧紧地，搂住她的小身体，松开，与她再见。

在心里，我说，宝贝，对不起……

坐下后，检讨如上。

于2005-6-14 20：07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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