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乳房

戴 虹

在接送幼儿园娃娃车的站台旁，有一个女人，天天在夏日的烈阳下暴晒自己的乳房，以及赤裸裸的身。这里不敢说全身，因为她的一只脚还是羞羞怯怯地藏起来了的，看不见。

这是一张广告画。大大方方地张贴在富丽堂皇的什么店面的玻璃门上。

一般来讲，别人敢做的事情，我还是有勇气正眼观看的。既然别人敢做，我又有什么不敢看的？

我是无毒不入的了。担心的是孩子，年岁尚小，却偏偏每日早晚必打此女人眼皮底下经过，在早上甚至还在她的眼皮底下候车良久。如履薄冰实是艰难。

为了尽量给孩子营造真空。我一直有意无意地遮掩着，使出浑身招数封杀女人投射孩子的视线。

不想让小孩子看见的。就在刚才，接孩子下娃娃车的时候，还是被她发现了。

妈妈，她的乳房好大！孩子天真无邪。

要是小，也上不了画啊。我的回答很龌龊。

妈妈，她怎么不穿衣服呀？是不是她妈妈没有钱给她买啊？

是啊，穷的。也许是不讨饭的乞丐，在这里讨衣服呢。我顺水推舟答到。

妈妈，我知道她为什么不穿衣服了。她是假的。

就是啊，真的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我暗自寻思着。大街上光着身子晒，日光浴也不至于非得选在大街上嘛。

孩子终于是看见了。不过，很好，出乎我的意料。在纯洁的孩子眼里，什么都可以拿到太阳底下暴晒，太阳晒了消毒，就没什么了。

问题是，所有看那女人的眼睛都如幼年的孩童一样纯洁么？说句实话，我就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斜了眼珠子偷窥，几次行窃之后，才看清楚她的。

于2005-6-28 19：33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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