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一见钟情

戴 虹

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前日路过新乡时，往事再现。

那年我逃学上了火车，是夜里8点多还是夜里10点多记不清楚了。车门一带很堵，自由泛滥吧，只有人贴人地朝有序的车厢里面挤将过去，座位上的乘客是有条不紊的，过道上却是相同的摩肩接踵。

乘坐今天的火车，我依然会心生感慨，火车可真是个怪物啊，只要你上，它保准能把你给吞下！还真如一次火车上听到的那个挤杀而过的肥胖女人所言呢，人肉是松的，可以超强压缩，不怕挤。

好在我自己两手空空。没有过多过重的行囊，只有一个简单清爽的双肩背包。拥挤对于我倒成了乐事——其实当时的心应该是忧愁着的，不知道到了终点站自己被火车卸下后人的去向在哪里。不庸人自忧了罢，这个嘛，届时再走着瞧。现在，我尽可凭借人堆的高强度蜷了双腿提起双脚，把自己当成悬浮物轻松轻松。

正在悉心演练潜心体会被架空的感觉的时候，有一双眼睛穿透人群袭击而来。

我感觉到了，是第六感官最先获取的情报。但我一直避开那双眼睛，一直装做什么都未曾感觉到的样子，继续自己的空洞无物的玩耍。问题是，已经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

自己的眼睛总会去关注他，观察他，趁他的目光从我这里挪开的一瞬。

他穿着军用大衣，很挺拔地靠着别人的座位站着。五官是令人赏心悦目的那种，特别是脸上不知哪里躲藏着一抹笑——我想去寻觅。他整个人是安静的，除了那双叫我心头泛起涟漪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的我不知是个什么模样。我的面孔——当时应该是被参差不齐的短发朦胧罩着的，因为上车前我洗过头，在这个时候，我的头发一般都是肆意而嚣张的。露出来的不完整的脸大概只有清新自然的皮肤色泽了，嘴唇应该是红的，是没有抹口红的红。

我不敢说整个火车上整个车厢里他是最帅的我是最美的，但我们彼此互相吸引是事实。

后来，发展到目光敢于迎头而上，四目相接时撞出一脸的火花，人莞尔一笑。

再后来，他身旁座位上的人下了车，一个眼神，我冠冕堂皇欣然前往安然就坐。没有人相信我们上火车之前是陌生人。

我们开始说话。说了一站又一站。渐渐的，下车的人也多了，车上不那么挤了。而我们——大概话多得车厢装不下了吧，我们又走到车门那儿通风透气处，继续说个不停。

终于，他到站了。他邀请我与他一同下车，我勇气欠佳未敢。现在想来，当时的我前途未卜，我的梦想还不是一个男人就能够替代的了的。

事过境迁，多年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他是新乡人，名字叫李树森。

2005-7-23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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