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的文明与文明之战  ——旅行笔记

常常看到尼泊尔的反政府武装袭击政府武装的新闻，而政府武装少有连续五次围剿之类的有效反击措施，所以一直想去尼泊尔看看。2005年夏天，经过仔细了解，我知道为了吸引外国游客，反政府武装与政府武装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在游客集中到尼泊尔旅游的季节里，双方停火，创造一个短暂的和平环境，先把外国人的钱赚到手。于是，我在横穿中国的途中，绕道去了尼泊尔一次。为了亲眼看看“战场”或者说“布防”，我没有飞进去，而是租了一辆加德满都的出租车，让他从边境一直把我拉到加德满都。

虽然沿路会遇到多次的检查，司机必须下车去掩体处在登记册上登记，但军方走过来的检查人员多只是看了看我们的护照、简单盘问了一句“中国人？”或“CHINA？”，在非开包地扫了一眼我们的行李以后就放行了；虽然沿路会看到一些路障，但数十米的“单行道”还是通畅的，基本没有因为接受检查而滞留不前。沿路的一些路障，把道路临时改成了单行道；路障有些是铁马，更多的则是种了花的大花盆，或轮胎或竖立着的大油桶。路边有哨所、岗哨，不论是岗哨、流动岗哨，官兵一律荷枪实弹，甚至还能看到机枪以外的轻的大武器。虽然身临其境，能够看到这些，与其它的景象比较起来，我真是怀疑，这是在演戏还是在拍电影？

沿途，好多、好大的树；它们枝叶茂盛，绿荫葱茏，其中很有一些是在中国成为了重点文物加以保护的只能生活在森林里的大树。它们如轿车一般地粗细，甚至更粗，树干多被染了颜色，花花绿绿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苍老。比较粗的树，被土台围着，很多人可以爬上土台去休息，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让人难以想象出这里会有武装冲突，会有小规模的战争。

在前往加德满都的沿途，不仅有大树，还有成群结队的少女、妇女们在道路两边行走。我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但我看到了她们的穿着打扮艳丽而不失庄重，有说有笑，活泼而不放肆。他们一律在道路的左边行走，绝对没有人跑到道路中央，也没有看到他们在公路上嬉戏打闹。与在西藏地区一样，小孩子们看到陌生人来，常常挥舞着手臂礼貌地打招呼，甚至欢呼。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让人难以想象出这里会有武装冲突，会有小规模的战争。

由于横穿中国是主题，滞留尼泊尔的时间预留得不多，所以我基本没有去参观尼泊尔的名胜古迹，知名地方，大部分时间行走在尼泊尔的非闹市地方，与普通人群进行接触。尼泊尔有类似于中国大寨一样的梯田，从山上望过去，虽然没大寨那么气势宏伟，却碧绿葱郁，给人一种娇小玲珑的感觉，十分爱人。乡村里有一些小店，中国城市里面的进口饮料哪里基本就有，更多的是孩子和妇女们，他们十分喜欢照相，其中年龄稍大孩子会很有威信地管教隔壁淘气的小孩，大家站好了，合影，一旁的妇女们，多是微笑着，遇到特别之处，则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妇女中也有喜欢照相的，她们会大方地走过来，示意你，“我也要照一张！”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出这里会有武装冲突，会有小规模的战争。

在任何地方登山都是消耗体力的剧烈运动，但爬尼泊尔的山，心情舒畅，很是不累。尼泊尔山里的水是泉水，既可以灌溉也可以直接饮用；当地人用管子把那些水锁起来，要用的时候打开龙头，不用的时候关上。天气比较热，当我们看起来要喝水的时候，不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会主动打开水龙头，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喝个够，然后及时关上水龙头。他们还会指挥小孩子让一让，让我们先喝水或是先接水洗手、洗头。有正在洗菜、洗衣服的当地人，也会停下来，让我们外来者先用。是白用，没有人出来收费；作为回报，我们会在当地的小店买点东西送给一些小孩，让他们高兴高兴，也是骗骗自己，好象自己不是什么什么人，是个什么什么人的样子，偷偷地满足一回自己的虚荣心。

沿途有一些尼泊尔人在做生意，他们热情但不黏糊，对人友好、礼貌。见你走过来，会主动跟你打招呼：“CHINA？”我就告诉他们：“ZHONGGUO！BEIJING！”他们中有会几句中文的，会立即回答：“北京，知道！”“中国，很好！”或者，也有不懂中文的，但会几个人一起嘀咕：“……ZHONGGUO……BEIJING……”，然后大约是商量确定了，一个人就面对过来，总结性的表示：“ZHONGGUO，很好！BEIJING，知道！”你若有意无意地眼光注意了他们挂在店外的东西，他们会示意你进到店里去看看，这时候的神情，就比较认真起来；你可以跟他们还价，只要不是十分地杀价，他们一般会认可，哪怕你还价以后，再杀一次，他们往往也会同意，不过会拿出计算器先按上一通。他们按计算器的时候，十分认真专一，动作也比较麻利，而且结果常常并不给你看，让你知道的，往往只是一个结果：“OK！”尼泊尔的商人有一点很是让我觉得钦佩，那就是不论生意能否做成，他们多不会以厌恶的眼光看待你，会与做成了生意一样地友好送别：“BAIBAI！”后来我只要与人就某一东西谈了价格，不论我是否需要、内心是否喜欢那些东西，我都会买下来。尼泊尔的商品多可以还价，但基本限于当地的手工产品，诸如进口的饮料等还价空间很小，基本没有。

尼泊尔的网吧很多，交钱就可以上网，十分方便，且价格不贵，不论是自己的计算机还是使用他们的计算机，价格基本一样，但12点之前，网吧基本关门了。也不知道是否软件业和电子工业还行的原因，尼泊尔的光盘没有盗版的，但价格不统一，贵贱相差很大。尼泊尔的音乐好听，喜欢听中国宫廷音乐和民乐的人一定也会喜欢。在通往尼泊尔边境的大吧上，会有两人一组的小男孩合唱组，他们某处上来一直地演唱，直到快下车前才收钱；你给钱他们就感激地收下，不给，也就算了，不挨个强要。我听那小孩演唱组的歌声，会一次又一次地似乎要想起一个古老的什么传说，只是那个传说究竟是什么，我一直没有想出来。也许，中央电视台有一天会邀请那样的小歌手登台，大概我才会想起点什么。

我并不在乎别人说尼泊尔是外国，货币与中国有所不同，所以我并没有兑换太多的当地货币，当卢比不够或者是遇到乞丐时，我一概使用人民币（西藏龙德普和日宇地区也接受尼泊尔卢比）。在送钱给乞丐的时候，有的人认识人民币，会说“RENMINBI”、“ZHONGGUO”、“CHIINA”，也有不认识人民币的人，当我发现他们辨认拿到手的钱时，会补上一句：“ZHONGGUO！BEIJING”。尼泊尔的乞丐不是很多，他们基本为儿童和带着小孩的妇女，只坐地乞讨，决不追逐强要。乞讨时会双手合十，态度谦恭，脸上充满了期望和自然流露出的无奈，让人对他们可怜不起来，只感到深深的同情和一些莫名的惭愧。尼泊尔的文明，这个国家的人，即便在一时陷入了窘境，乞丐时的样子也是让人叹服的。

大概正是这样一种民风、道德，所以尼泊尔的反政府武装与政府武装之间的战争、战斗会因为旅游旺季而自动达成一个默契：先赚钱，空闲的时候才打仗。搞经济是搞经济，打仗是打仗，这也只有在文明国家类才会出现，要是美国鬼子，他们一旦起心杀人，才不管许多，杀人取胜才是首要、是关键，要不择手段，哪里会管你的什么经济、赚钱！分析尼泊尔今天的局势，我们不能忘记这个国家曾经被西方人占领过、殖民过。我以为，尼泊尔与中国一样，原本是个有事好商量，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谈的国家，但因为曾经被西方人占领、殖民过，染上了暴力习气，所以才出现了今天这样的长期武装争执！要解决尼泊尔的战乱，我觉得应该从剔除西方人留下的暴力习气着手，只要消除了不良的习气，这个国家就一定不会再有战乱。——野猪 14:18 2006-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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