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朝拜五台山，心中无意当和尚。年少无知，漫无目的无所事，也是有缘，首夜能住塔院寺。次日，晨起随师傅们上殿。佛教寺庙把早晨的功课叫上殿，或上早殿、早课，时间普遍在4点至5点45分之间。

五台山地处山西省五台县东北隅，由五座山峰环抱而成。主峰海拔3058米，号称“华北屋脊”。所以下殿后，由于天未大亮，月疲隐退，微风吹拂，于朦胧中，漫天星斗，就显得格外地璀璨。屋脊与天的距离是很近很近的，乃至不需要梯子，伸手就可以晃动你的手掌，在那晶莹剔透，仿佛婴儿般纯洁、忽闪忽闪的眼睛前，逗它。也可以当作晟琅皦石、水晶，捧了几个，手中把玩，或是作为装饰，乃至存于胸，照它一个通体透亮。这是一个神奇的境界，我似乎想起了千百万年的事情，却是一件也抓不住，没一样明白。

早饭前，我怀疑文殊菩萨就要出现，就站在塔前发呆，是原地徘徊，快死的一个陀螺，悠悠地呆。突然，一沙弥近前，合掌问讯，问：“何故？”我答：“不知。”沙弥问：“可有意住下？”答：“不知。”沙弥请我坐到塔边石头上，他站着、手扶石头边的高石头，说话：“想住，就住；不想住，立即走。”我问：“何故？”沙弥答：“缘很重要。有缘即住，无缘即去。”我再问：“缘何意？”沙弥收回了手，突然说：“早饭要开始了，我是行堂（为大家打饭菜的工作），要早些进斋堂，提前准备。……你也可以进去了。”此后，又与此沙弥行堂在塔前对话了几次，然后再想找他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收拾行李，不久离开了五台山。

在离开五台山之前的一夜，我梦见了自己初中时候的同学小黄，也就是年少时候的生活点滴。还梦见到一幅对联。其中一联全句看清、记住了，另一联只有一两个字是清晰的。我正努力读它们的时候，它们却隐退了。上下联差不多隐退后，横批出现了，是四个字。现在，依然清晰记得的，只有“片刀细磨”这四个字了。已经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上联或下联的内容，还是横批的内容，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笼人 2:47 2007-4-4

调整字体: 【大号】【中号】【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