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女儿的一个瞬间

戴 虹

4月14日晚9点左右，吴乙黛坐在床上喝牛奶。突然她问我：“妈妈你知道牛奶怎么来的不？”

“怎么来的？”

“就是白云叫太阳晒，晒好了，牛张着嘴巴‘啊——’把白云吸到肚子里，再一挤牛的屁股，牛奶就出来了。”

“大概王母娘娘喝的奶就是这样子哦。”我笑。

吴乙黛继续喝牛奶。

不多会，喝完了。一下子冒出一句不沾天不着地的话：“妈妈，我不想死！”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扑通扑通”倒在被子上又踢又喊：“我就是不想死！我害怕死！”

我走近她，搂着她的小身体：“现在为什么说死啊？是的，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死的，但死的事情要等到死的时候再说啊。死还很远很远呢。”

她抽出身体，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妈妈，你看，死就这样的，不能喝牛奶，也不能玩电脑了。妈妈，要不死的时候咱俩抱着一块儿，好吗？”

“不行的。妈妈已经在天堂里了，我在那里等你啊。所以说，妈妈和宝宝永远在一起。”为了消除孩子的紧张，我的语调一直很轻松似的，接着我给她讲了“杞人忧天”的故事。我补充说：“不要担心以后的事，现在吴乙黛刚刚喝完牛奶，正听妈妈讲故事，多幸福啊。明天上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玩啊笑啊，上课好好听老师的话，跟老师学习，快快乐乐的——”我抓住她的臭脚丫子，咬了一口，“——有什么不好啊？”

女儿 “咯咯”爆笑。

最后，她说：“妈妈，我要好好地生活着，我不死。”

我窃笑，听她话的前半句， “我要好好地——”我料她顶多后面跟个“活”而已，未曾想竟多了一个“生” ！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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