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拾贝
戴 虹

一直觉得，自己对孩子负债累累。

不是财务上有亏于她，而是她的小嘴巴时不时就蹦蹦跳跳出来个珍珠宝贝什么的，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总是没能够及时捡起包裹收藏。哎——还要拖欠到什么时候才将之串成串啊，就现在吧。且容我照我记得的由她小些时的慢慢道来。

第一次比喻。未满两岁，大街上。买了个糖葫芦样的长气球，女儿喜欢的不得了，大概那一段天天热衷的就是吃火腿肠吧，对着气球冒出一句：象火腿肠。不是有句话——什么源于生活来着？真理就是真理，对娃娃都灵验呢。

后妈示人。两岁不久，正春节。哪个叔叔逗她，故意不给她东西，她气急：你是后妈！那时侯，她已拥有图画书《白雪公主》，在她眼里，称的上坏人的莫过于白雪公主的后妈了吧。后妈一说经发展到我头上，一旦我哪里有碍她了就招致：我把你当后妈！

孤独新解。《小红帽》也是女儿喜爱的图画故事书之一，每每触及，就会唱起小红帽的歌儿来。第一句“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在女儿口里演绎成“我和兔子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提醒了好多次都不得纠正只好作罢，听的久了倒品出点味儿来：小红帽一经孩子翻唱，还就不孤独了呢——和兔子在一起嘛。

最早的印象深，最近的还没忘，中间的很多都挂失了——有的，但想不全。要不，我怎么上来就交代“自己对孩子负债累累”呢。

隐约记得有三。

其一。她从幼儿园回来，趴在小桌上，写了一篇的阿拉伯数字5，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许是新学吧，巩固练习呢。写满，举向我：妈妈妈妈，看，5大王一家去开会！很是庆幸，不是有一美国母亲状告幼儿园老师，指控其教会自己孩子数字0等于扼杀了孩子的想象力吗？看来我不用有这样的顾虑了。高大威猛的5可做大王呢，也就是爸爸，次大的5是妈妈，带领一群5家的孩子浩浩荡荡的，去开什么会？——你不知？当然了，5它们开会你怎么知嘛！

其二。一大早，没见她醒来，就听见她叫喊：妈妈，我眼睛瞎了！跑近一看，原来是眼屎长满了眼睛，眼皮睁不开。

其三。学完《悯农》回来，摇头晃脑的唱：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问她，都收万颗子了怎么还饿死啊？答曰：没有锅。

该最近的了。4岁左右。

你是来看我的，不是来吵我的。奶奶来看她，管教了她几句，口气严厉了些，她不以为然，回敬道。

就到白云上面洗澡澡。荡秋千的时候，我提醒她注意安全，小心别把自己扔到天上去了。她如是说。

我要长到天那么高呢？路遇大吊车，我信口说，它是比你大力士爸爸更大力气的大力士，可以把100个（没考证）吴乙黛轻轻的一提，就起来。她反问。

我想和他结婚。一个周日和阿姨家的哥哥去公园玩，回来后对我耳语。

我妈妈听了心里肯定可舒服。她回老家，我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诸如是否好好吃饭之类的。姥姥接了回话说，好的很，一顿吃一大碗呢！她在旁边立即做了补白。

前晚，我们一起洗澡。她指着我说，我知道你这是乳房。我向来不放过任何灌输孩子认知的机会的，现在当不例外：是的，乳房上面的是乳头。

——乳脚在哪儿？她不假思索问到。天啊，我找不着北了。

于2005-5-14 02：26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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