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奶奶的悼文

[水之源写于4月3日晚]

    4月是春光明媚的季节，也是人们外出踏青祭扫故去亲人的时节。

    因为一些客观的原因，好多年没到爷爷奶奶的坟上去祭扫了。记忆中爷爷奶奶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两位老人。爷爷在我刚上小学时就去世了，是棺葬。20多年后，奶奶也离我们而去。

    说起来奶奶临走时，我竟没和她老人家见上一面，当时远在外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得知噩号已是奶奶走后的第二年。

    记得去年清明节，在外地大姑姑家表哥的帮助下，终于来到爷爷奶奶合葬的坟前。听表哥说奶奶怕火，所以也用了棺葬。表哥只比我大一岁，却那么懂事，满足了奶奶临终前最大的愿望，想象中奶奶走的时候一定很安详。表哥家还特意将奶奶的棺材葬在爷爷的坟中，两位老人在九泉之下可以作个伴了。

    表哥开着他的小型皮卡一路颠簸送我，心细的他中途还停下来买了些黄表纸。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天下起了雨。表哥停好了车，让我用2只塑料袋套在鞋上，我们开始往一座低矮的小山爬去。只下了一会雨，路上的黄泥就开始粘脚，深一脚，浅一脚，约摸十多分钟，来到了爷爷奶奶的坟头前。坟头上放置了两顶土丘帽子上面都长了青草，代表爷爷奶奶老两口合葬的意思。表哥把祭品在坟前放好，叫我开始烧纸。

    火苗升起的时候，我跪在坟前哭了，是失声痛苦。怎么能不哭呢——

    听奶奶说她其实是父亲的后妈，嫁给爷爷后因不生育才又领养了表哥他妈，就是我的大姑。奶奶见我父母关系不和经常在我身上出气，便格外疼我。好不容易攒点糖果、饼干都是背着妹妹偷偷塞进我的口袋。

    童年里躲在角落吃奶奶给的零食是我最大的快乐，甚至是我勇敢地活下去的动力。

    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学期，我到小城的姑姑家看过一次奶奶。奶奶拖着小脚弯着腰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小婷子，小婷子，娃娃出息了，娃娃出息了……”后来因为学业忙就很少回去了，只偶尔通过和表哥的电话问问奶奶的身体情况。

    “快点起来吧，别着凉了！”表哥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的裤腿沾上了湿露露的黄泥，心情却突然得到释放。

回到车里，脱下外裤，表哥把他的外衣递给我盖在腿上。雨还在下，望着雨刮器左右摇摆，我又陷入了沉思——

    因为是后妈，父亲和奶奶的关系也不好。要不是可怜我，奶奶是不会忍起吞声地过来帮父亲照顾我和妹妹，当时母亲到外地去了。奶奶疼爱我，可是回想起来小时候我并不太懂事。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奶奶生炉子时叫我过来扇扇子，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就是不干。奶奶气的数落了几句，便弯下身子自己打起了扇子。现在每当一想起奶奶在冒烟的炉前弯腰的身影，鼻子就发酸。

    说来奇怪，已经多年没和父亲母亲联系的我，常常思念的亲人不是他们，到是爷爷奶奶。要说童年还有那么一点快乐和温暖的话，那便是爷爷奶奶带给我的温暖和快乐，还有来自奶奶屋里不算明亮的灯火和她老人家一声声对我乳名的呼唤。

    奶奶，当年的小婷子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家，有了可爱的儿子就是您的重外孙，您地下有知吗？今年的清明节我又不能到您坟前去了，含泪写下给您的这篇悼文希望您的在天之灵能收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