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风

　　健身回来，一路被柔和的晚风包围，放松的身心被一种想微笑的感觉浸透了！路边姆卡木餐厅前的烧烤炉散发出一阵阵烤肉的香气，我终于禁不起诱惑，再一次放弃节食的念想，大无畏地坐在海利利家的华美烧烤炉前，点了两大串烤排骨。

　　姆卡木餐厅的窗户里有三个年轻的女孩子正翩翩起舞。先是一个汉族的女孩子教一个维族女孩跳交谊舞，然后维族女孩教汉族女孩跳维族舞。维族舞跳得很好看，窗户里的笑声不断传出，我有融入其中的冲动！

　　遗憾的是，没有带相机！

　　我慢慢咀嚼，让香嫩的烤肉满足我的胃与心灵！

　　正陶醉的时候，有个鬼魅般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要菜吗？”

　　我回头看见一个浑身肮脏的女人左肩上扛着一袋捡来的废塑料薄膜之类的垃圾，右手拎一个尿素口袋，里面鼓鼓囔囔装满了东西，似乎是蔬菜。她的声音让我认为：菜是偷来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说不要！可在转回头去的一瞬间，我发现她是我以前的同学，就立即改口说：“我买两斤！”

　　前段时间我听说她大学毕业后分在学校图书馆工作，还是靠他教授爸爸的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的，原因是她脑子不正常——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她满脑子只有“钱”！她每天捡垃圾卖钱，浑身脏兮兮的，很古怪！工作后，她把所有的工资存起来一分不花，吃他父母的，平时捡垃圾卖，秋收后去拾棉花挣钱……在我们最多存了几千块钱的时候，她已经存了近十万元的“养老钱”了！后来，她把图书馆的书偷出去卖，被抓住开除；再后来，校方因她父母的关系，让进了校印刷厂，可她又偷纸张出去卖，再次被开除！这样恶习不改，终于没有人敢用她了！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一瞬间有些腼腆，但很快就笑着说：“我给你多装点啊！”

　　她给我装了慢慢一小袋苜蓿，我一拎，口袋裂开了，里面的菜并不是塞得很扎实，估计口袋也是捡来的！

　　她说，我去要个口袋，然后走到切羊肉的师傅那里，可是我看见她很小声地要了一块烤羊肉，正准备吃，回头看见我，就递给我说：“你吃吧！”

　　我很尴尬，因为我手里正拿着一串烤排骨。我赶忙拿起另一串说：“还是我请你吃烤排骨吧！”说完自己象做错了什么似的脸红了。

　　“不用了，再给你装点苜蓿吧。”

　　我赶紧说：“够了够了！多少钱啊？”

　　她说：“一块钱。”

　　她并没有秤，我递过去一张两元的，说：“不用找了。”

　　夜色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是愉快的：“那我走了！”

　　走了两步，她回过头对我喊：“你要好好工作啊！光工作就行，不要想别的，千万不要想别的啊！”

　　我象小学生似的连连答应：好的、好的！

　　她离开了，我如释重负！但我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目光涣散的同事和我家楼下深夜徘徊独自歌唱的身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们都需要看心理医生，可方圆千里都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

　　春末的夜晚，风还是很柔和，可惜不是每个风中走过的人都象发芽的小树那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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