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原创）

水之源／文


　　老公每次一进家门总是遭遇我和儿子习惯性的炮轰：天哪！鞋子放错位置了！外套别放沙发上！打火机怎么能放在冰箱上！把你的包拿进书房！快用洗手液洗手！

　　老公也总是陪着笑脸，照着我们的吩咐做这做那。当然，人家也有闹脾气的时候，有几次他脱口而出：嫌我脏？惹火了，我到别人家去啦，呵呵。

　　阿姨常抱怨我老公在家时卫生难搞，不仅如此，家里的味道也不太清爽，烟味、汗味、臭袜子味……开窗透气自不必说，还要时不时地喷洒点空气清香剂呢。

　　是啊，每次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头两天还会留存着他衣服上、烟灰缸上散发的特殊气味。三天后，脏衣服清洗了，烟灰缸清洗了，洗过的袜子也晒出了太阳的香味。所有有老公味道的物件都变味了，家也变得清爽了，就像酒店刚清洁过的客房。

　　说来奇怪，经常是一周之后我便对一尘不染的屋子感到惶恐了，象丢了什么东西。上下打量，也没发现到底少什么，就问正在写作业的儿子：咱们家怎么变大变空了？儿子心不在焉地说：正常啦，老妈。没有老爸在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还是咱儿子聪明。对呀，老公不在家，老公身上的烟味和汗味也渐渐淡去了。那是成熟男人的味道，是居家男人的味道啊。此刻，坐在电脑跟前敲字的我浮想起辛晓祺的那首经典的《味道》：

我以为我能过的很好
谁知道一想你
思念苦无药
无处可逃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无处可逃？无处可逃！老公，你知道吗，我想念你在书房里吞云吐雾的样子了，想念你用刮得铁青的胡茬脸颊贴着我面孔的感觉，每次这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原来那么熟悉的你你还挺性感的。有时我会用冰谅的手抚摸你的刮过的脸，那是成熟男人特别的粗糙美，是令女人沉醉的触感。

　　老公，你出差有些日子了，时间有些太长了。家里没了你的味道，我的嗅觉也渐渐失去了敏感，更可怕的是心和屋子一样变得空旷而荒疏。虽然有咱们的儿子每天闹喳喳地围绕着我，但在独处的时候却是那么渴望闻到你的味道。

　　哦，大男人的味道，居家男人的味道，老公的味道。原来那是一个温馨之家不可缺少的味道，是做妻子的今生再也离不开的味道啊！

　　家是身心休息的港湾，是情感愉悦的小站，是能让你放纵表情的空间，是任你肆意散发气味的安全地带。家是有味道的，那特殊的味道来自做丈夫的你，来自做妻子的我，当然更少不了我们爱的宝贝的味道，婴儿时期的奶味和尿布味，成长时期从校园带回的尘土、泥巴和墨水味。

　　哦，家的味道原来如此丰富，如此美妙，如此温馨啊。若干年后当我变老时，再写《家的味道》，那一定是对远走高飞的儿子的牵挂和思念了。但愿那一天慢一点再慢一点来到我的镜前。

2005-12-24晚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