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流水·季候风
水之源/文
常常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走神,似想非想,似梦非梦,亦真亦幻,亦虚亦实。说不清是在发呆还是在思想，假如合上眼皮顺着迷糊劲儿睡去，总有浮云朵朵飘来荡去，也依稀听见流水潺潺窃窃私语，偶尔吹过一阵刻着季节名字的风。浮云流水随风韵动翻滚，顷刻之间，我化成了云朵在天尽头花枝招展，又俯身入流水款款掀动美人鱼的裙角摇摆着欢愉着。
我对风说其实我是爱静的少语的，风笑含沙，沙沙作响。显然，风是不信的。风说，你化身的那朵云总让我捉摸不定，忽而如孩童玩劣，忽而象村妇皱眉，此一时淑女，彼一时狂徒。风转了个身接着说，倘若你变成了水，你的心思更不会安静，就连那游鱼的梦也时时被你惊扰，片刻得不到小憩。
于是我无奈地说，风啊，我做你的替身吧。风还是在笑，试探着追问该怎样如风飞扬呢？是做那夏夜的微风缓缓掠过，还是做那深秋的狂风与暴雨为伴；是踩着春光轻抚少女的唇角，还是鼓着雪花拥抱洁白世界的那枝红梅。哦，原来风也如浮云流水那般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
浮云啊浮云，浮云里可有一个我；流水啊流水，流水中可有一个我；季风啊季风，季风里可有一个我。假如都有我，那我怎么会是安静少语的呢？假如我是云是水是风，那变幻万千率性而为岂不是我的本性吗？
梦醒时分，突然想哭其实也想笑。然而，镜中的那张脸分明是没有表情的，就象一尊腊像在空气中凝固了。我开始对自己很陌生了，冲出房间来到室外，最先触到了一阵轻风，和梦里的风一样的感觉。赶紧抬头看天上的浮云，不见了踪影，于是便急步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流水的声音。
我是谁，我是一片浮云，你在远方的天空看到我时，也许那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我是谁，我是一条溪水，等候在天涯海角的你见到涌入的新泉，也许那也不是对岸张望的我了。
我是谁，我是一阵风，但愿有一种温暖包围着你的时候，你会想象那曾经是你想要的我。
焦急地和好友通电话，问他们我是谁？他们说我有云的心事，水的性格，风的思想。原来最了解我的不是我自己。但我是有梦的，暗自庆幸的是我常常会梦见真实的我。写到这里，随手抄起周国平《岁月与性情》，里面的这段文字正符合此时此刻我的心境，摘录下来，算是大师对我的教诲吧：
“我心中再没有困惑了吗？当然不是。人能够用智慧解除许多困惑，但是我越来越看清楚，有一些困惑是用智慧解除不了的，那是人生的大困惑。我用智慧解除了人生的小困惑，所以现在过着安静的日子，并且感到乐在其中。然而，这安静的日子也许仍不是我的归宿。我的归宿在哪里呢？那一定是一种解除了人生大困惑的境界，我还不清楚它是什么，但我知道，在那个境界中，我今生今世的全部日子都将受到祝福。”
2006-01-17晚初稿
2006-01-18上午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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