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如何老去

水之源/文

某日和网友聊天时，他突然说想用“我们该如何老去”做一期话题。就在那一刻，我们都沉默了。是我先打破了沉默，我说这个话题很好，只是叫人想哭。刚才读报，得知女作家洁尘最近出了本新书《提笔就老》，看着报上幽雅的美女洁尘，读着她的这个书名，联想到网友想做的话题，我立刻来到电脑跟前敲起了键盘。

是啊，洁尘人到中年了，我和那个网友也是人到中年了。我们都曾经年轻，现在我们都在为延续自己生命的年轻的生命而活着，当然也为我们自己活着。尽管每天都充满希望，每天都在打拼，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过一天我们就老一天。

突然觉得很恐惧，突然很怕明天一早醒来镜前的我已经是白雪染青丝了。离开键盘，给自己冲泡一杯苦苦的茶。我不懂茶道也不会品茶，但此刻看着杯中浮动的茶叶，心里一下子又变得平静而充实。我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怕老呢？不该怕也不能怕。

不是常常羡慕白发的公公和婆婆含饴弄孙、相携散步的情景吗，不是常常想象着儿子长大成人的画面吗，不是常常期盼有一天爱人不再这么忙碌辛苦闲下来陪我周游世界吗。有首歌唱的好：最美不过夕阳红，晚霞又从容；夕阳是陈年的酒，夕阳是晚开的花。

近日还有位网友深深打动了我，更让我对如何老去有了诗意的遐想。他就是尊敬的lup老师。他写了《我的退休生活》系列文章贴在联谊泛舟，读了他的文章颇受教育。我惊讶老师的乐观豁达，仰慕老师的精神和斗志，最大的感悟就是我希望象老师那样老去。

我们的容颜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一天天老去，我们的心却应当随着经验的积累而一天天从容。有的人碌碌无为唉声叹气，即便他正值青春心却早已暮秋；有的人积极进取只争朝夕，即便白发霜鬓也恰似松柏常青。

海子说的真好，从今天开始，我只要粮食和蔬菜，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想我比海子更贪婪，我不仅要面朝大海的房子，我还要拥有一颗面朝大海的心；我不仅要粮食蔬菜，还要拥有健康和长寿，还要在心灵的花园种植青青的苹果树，还要让我的心灵花园永远四季如春。我将在苹果树下放一张藤制的摇椅，每天听着大海的涛声看日出日落，偶尔让思绪插上翅膀象海鸥那样飞翔。

若干年后，当你看见海边有个很老很老的老妇人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时，你千万不要惊动她。她的子孙会告诉你，那是他们的奶奶。他们的奶奶就这样幽雅地死去了，嘴角还挂着迷人的微笑。


2006-1-3晚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