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该后悔，那是辜负？

小时侯闵绢流鼻涕，初中的时候虽然好点，但依然总是鼻涕噜噜，给人的感觉粘乎乎的。张素珍却没有这个毛病，而且在初中阶段她还曾经荣获“三套衣”的美称，就是因为出汗，一天换了三套衣服。当时给张素珍取“三套衣”外号的同学本意是不齿她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我则没有苟同。不是我高级，而是我没有看到她换过什么“三套衣”。

已经初二了，或者初一。闵绢和张素珍又坐在了我的前面。我还是老习惯，若借东西，只找张素珍，不找闵绢。我突然发现张素珍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跟她借什么，她立即反手递来，不转身，而且从来不反过来跟我借什么东西。现在则总是慢腾腾的，而且那么大热的天，她满额头冒汗，鼻尖上淌着的汗水不时滴下来，却不顾自己也正在紧张地赶写作业，竟然拇指跟食指夹着那块橡皮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然后才放在我的手上。还要百忙之中抽空奇怪地看我一眼。我早就急了，拿了橡皮赶紧毁灭作业本上的证据，她的眼神，我是不计较的。

过去，我只一声“橡皮”，她立即反手递过来。现在，寡人成了退休的皇帝，圣旨不管用了，甚至用指头戳她的背，她都没反应，只左右扭动身子；几个指尖同时拍去，她也只是吃吃地笑，虽然偶尔有一句“等我写完这个字”，但终于没有反手的动作；我一着急，间或还有刹那间闪现出来的坏念头，整着手掌就推着她少女的身子……

她立即停止了笑，多此一举地转身过来，温顺乖巧地上贡。若不忙，她还明显看出来是装假地跟我借东西。先转身面向我，提要求，拿了或是橡皮或是圆规或尺，慢慢转回身去；立即又转过身来面向我，而且常常一定要我伸手，摊开手掌，然后才把或是橡皮或是圆规或尺放到我的手上，还“谢谢！”

……抬起手掌我看看，恩，现在还有中学女同学那少女身体上的味道！那柔软温暖热情的背的感觉，近些年来常常蚂蚁啃骨一样地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的心。我常常想起这些“借橡皮”的镜头。心中的滋味，是谴责、是埋怨、是深深的惭愧、还是无尽的歉意？我是否该后悔，那是否辜负？——市政府办私厅厅长 22:02 200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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