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慧

题记：去云居山的前夜，我特意翻出《虚云和尚年谱》，了解最后几年他在云居山的经历，读至最后：
十二时半，召侍者众，举目遍视，有顷曰：“你等侍我有年，辛劳可感。从前事不必说了，我近十年来，含辛茹苦，日在危疑震憾中，受谤受屈，我都甘心，只想为国内保存佛祖道场，为寺院守祖德清规，为一般出家人保存此一领大衣。即此一领大衣，我是拚命争回的，你各人今日皆为我入室弟子，是知道经过的。你们以后如有把茅盖头，或应住四方，须坚持保守此一领大衣。但如何能永久保持呢，只有一字曰‘戒’”。语毕，合掌道珍重。
注视“一领大衣”，不觉泫然。手中书，文字上已浮着波光粼粼。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一

3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在伽兰学堂的组织下，我们几十人从武汉出发去了云居山，参访中国佛教“三大样板丛林”之一、修持第一的真如禅寺。那里，是禅宗曹洞派发祥地，历代高僧辈出，大德不胜枚举。那里，也是近代高僧虚云老和尚最后的道场；住世120岁的老人，生命的最后几年，在那里殚精竭虑，重振宗风，中兴祖庭。
要去参访祖庭了，隐隐有些激动。等车的时候，师兄们也按捺不住兴奋之情，欣喜溢于言表。带我们去的，是黄冈红安宝印禅寺的悟来法师，也是我的皈依师父。在座的也多是同门师兄。坐在大巴上，车行一路，春雨绵绵，窗外的风景看不真切。师父坐在车厢中间，拿着话筒，一路给我们讲虚云老和尚的故事。师父的声音，却是真切的。
在师父的娓娓道来中，我们听到了虚云老和尚遥远的传奇。
他出生便有奇异之相。据说他是梁武帝的后裔。他的母亲到城外的观音寺祈子，父母同时梦见一个留着长胡须穿黑袍子的人，头上顶着观音，身下跨着老虎跃到床榻上。他的母亲就怀孕了。他初出生的时候是一个肉团，他的母亲惊骇而悲伤，一时气绝而死。第二天来了一个卖药的老人，将肉团破开，里面有一个男孩。
少小在家，他已经显出夙缘来。他从小跟着庶母吃观音斋。有一天到南山寺进香，在大殿第一次看到佛像庄严，竟不忍离去。13岁的时候，家里请僧人做佛事，他一见便生出欢喜心。后来随叔父到南岳进香，他遍游佛刹，不想回家。17岁时，父亲为他娶了两个妻子，但是他“与二氏同居而无染”，并且为她们宣讲佛法。世人所好，他却一转成佛缘。
人生的佛缘，是一定会瓜熟蒂落的。19岁时，他逃到福州鼓山涌泉寺出家，20岁时依妙莲和尚受具足戒。他的修行也与众不同，先后曾在山洞呆过六年，饿了吃松毛，渴了喝洞水。一个可以独处这么多年的人，应该是多么超然出尘。可是，这不是修行的根本。一个出家人提示他到天台华顶龙泉庵请教融镜老法师。于是，他成为了融镜老法师的弟子，学习天台止观，并多方参学。
修行路上，多蒙菩萨加持。43岁时，他因感父母深恩，发心从普陀山朝拜到五台山。路上遇到大雪饱受饥寒，碰到一个乞丐煮了黄米粥给他吃，“问丐者贵姓名，曰‘姓文名吉’，问，“往何处”，曰‘来自五台，回长安去。’”接下来一路由于有文吉照顾，并帮他背负行李，拜山顺利。他到五台山后到处打听“文吉”，却没人知道，后来遇到一个老僧说起这件事，老僧合掌说“文殊菩萨化身也。”（文殊菩萨又名“妙吉祥”，“文”与“吉”合称“文吉”。）
他的修行，日臻至境。他到鸡足山礼拜，钟鼓自鸣；到高鼎寺，仙兰放香。56岁，在扬州高旻寺打禅七，“一夕，夜放晚香时开目一看，忽见大光明如同白昼，内外洞彻，隔垣见香灯师小解，又见西单师在圊中，远及河中行船，两岸树木种种色，悉皆了见。”第二天，他问香灯师和西单师，果然是这样。禅七中，“六枝香开静时，护七的人照例冲开水，溅到他的手上，茶杯掉到地上，一声破碎，顿断疑根，庆快平生，如从梦醒。”
师父给我们念了他开悟的偈子：“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歇。”还有一首是：“烫着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师父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拿起话筒，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虚云老和尚的故事。
抗战时期，云南连年灾旱，人民病苦，发了喉疫，死亡无数。当时云南总督唐继尧到寺庙，请虚云老和尚祈雨。当时不下雨已经五个月了。设坛三天后，大雨就来了。但是瘟疫还是不能停止。唐继尧说，听说下雪能止喉病，现在是暮春，怎么能够下雪呢？后来虚云老和尚又礼诵了几天，雪下得超过一尺。瘟疫也停止了。大家都感叹佛法不可思议。
师父说，他在自己住持的庙里，有一次头一天也讲过虚云老和尚的故事，第二天，庙里打杂做饭的居士讲，梦见一个老爹爹跟她说‘懵懂懵懂不能再懵懂’。接下来在庙里看见那个老爹爹的像了，对师父说：“昨天梦见的就是那个老爹爹”。师父要她把像拿过来，一看：这不就是虚云老和尚吗？
传说，到云居山的人，迷路了，有时候会碰到一个老人指路，后来，他们看到虚云老和尚的像，才发现那指路的老人，就是虚云老和尚。

二

传奇太传奇，仿佛梦幻。
进云居山了，仿佛也置身梦幻。车随山转，我们在云雾里走。除了近前的树木和这一条盘山路，看不见更多。怪不得这山叫“云居山”啊。是云居住的地方，不是凡人住的地方吗？
快到山顶了，大家在师父的带领下，齐声开始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师父说，云居山跟别处不同，多念观音菩萨名号。因为云居山的传承是希望快速成就，快度众生。
终于到了，车停下来。
山在云里，寺在雾里，而我，恍如在梦里。进庙，更觉恍惚。长袍风帽的师父们，萧然垂眼从我们身边走过。一瞬间，觉得自己多么俗，多么俗。
“云拥周沙界，居水月道场”，天王殿门口的楹联，一如此境。跟着师父前行，到各个殿堂拜佛。每到一处，师父即恭敬地跪拜佛前，顶礼诸佛菩萨啊，我们一个个随后再拜。师父曾经在云居山呆过三年，以后也常常回来，还将自己的徒弟送到云居山修学。这次，对师父来说是故地重游了。于我，却是新鲜。
冒雨跟随师父，我们走到坐落于真如寺后端西北处的虚公纪念堂。纪念堂是虚云老和尚生前所住茅棚旧址上兴建的，门口一地玉兰花片。正门上方堂额墙内的“虚云纪念堂”，是原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所写。纪念堂内中央供奉着虚云老和尚的青铜法像。堂内两侧陈列着虚云老和尚的遗物及生平介绍。
老和尚生前用过的祖衣、百衲衣、僧鞋等，在玻璃柜里整整齐齐摆着。
我看见了那一领大衣。
隔着玻璃，注视那一件百衲衣。那么多的补丁。可是看起来那么干净。纤尘不染的干净。摆在旁边的的僧鞋，边脚磨损了不止一处。当年老人是怎样不染纤尘地穿着这双鞋在泥地里走呢？
墙上挂着很多老人生前的照片。多么多么喜欢看老和尚的像啊，令我目不暂舍。那高高的个子，那永远静静垂着的眼睛，那瘦瘦的颧骨，有怎样悲悯的心？120岁啊，“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堂的右侧，据说是老和尚住过的房间。可是门锁着，我们进不去。我在窗子外徘徊。踮着脚，看不清楚里面。我小心地攀着铁杆，跪在窗台上往里面看。祖师啊，别怪我不雅，我只是想，更清楚地看看你。我看到了老人的画像，那张木床上的蓝花被，还有墙上的“应无所住”墨迹。
又回到那一领大衣的身边，默默望着，如同挨着老人的亲切。大衣静静地，像老人坐在那里等我。在等我回头吗？多少年了，你在这里盼我回头？
随后，我们出庙到不远处拜了开山祖师道容的塔，在师父的带领下绕塔而念“观音菩萨”，又诵了心经。师父站在塔像后的碑前，读着碑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给我们解释。原来，云居山的来历，也这么传奇，据说是佛祖派五个神人在这里护持的地方呢。
神人护持的地方啊，他们在守这一领大衣的，所以这里这么清净。在喧嚣的世间，这里仍然这么清净。庙的师父们也将这一领大衣护持得那么好。寺庙据说有数百人，可我们都没看见什么人影，他们都在用功办道。不过我没能看到他们怎么打坐，因为禅堂是不允许女众进去的。站队去用斋时，客堂的师父轻声叫我们不要讲话，要念佛。又说，说话耗气耗神，怎么会不烦恼？早晨四点做早课，绕佛念圣号时，师父们仍然是那么肃然地垂眼走过，我忽然闻到一阵香。每当他们从身边走过，就闻到一阵香。大殿的桌前，挂着“戒定真香”的条幅。因“戒”而生香吗？
而现在，站在云烟中，不禁感叹，这里，真的不是凡人住的地方啊，是菩萨居住的地方，是转凡成圣的地方，是极乐世界的中转站呢。
拜完祖师塔，大家回庙了，我徘徊不想走。雨稍歇，庙稍清晰，站在竹林之下，远远望着寺庙的殿宇，忽然惊住了：这是我梦中来过的地方呀！
出发前一个月，我做过一个梦：我爬上一块高地，看到山谷里有一大片寺庙，却不是我平常看到的雕梁画栋的庙宇，是青瓦素朴的一大片庙。我高兴地走下去，很奇怪，庙里静悄悄的，怎么有点像个陵园，陵园门口还有动物把守呢……
这不就是我梦中的庙吗？这云居山顶，不就是高处吗？这一大片青瓦的庙宇，就是这么素朴呀！
可是，为什么我梦中的它，走近了觉得像个陵园呢？我还是不明白。
回到庙里。天雨，阴冷。吃过晚饭后，我在天王殿绕佛而行。悟来法师正在一边翻看流通的书籍，呵呵，师父也穿着寺院的厚棉袍。几乎人人到这里，都穿上了这么一件大衣。
天太冷了。师父对我说：“去穿件大衣。”我没动，说“不冷。”因为预计到冷，我上山前已经预先穿了薄棉袄。师父嗔怪地对我说：“叫你去穿件大衣。”师父笑了，“种个出家的因。”
出家的因。我心一动，脚开始往外移，向客堂走去。
我也请了一件。大衣很厚实，穿在身上，别有一种温暖安稳。
穿着大衣，我回到房间盘腿而坐，这才发现，这个大衣可真适合打坐。下面很肥很宽，正好包住双腿。袖子也又大又厚，放在胸前，两手结印，似乎特别妥帖。
这件大衣，不舍得脱了。被大衣包着的感觉真好。
我穿这件衣服真合适。

三

第二天，悟来法师带我们去拜塔。云里雾里的，我们经过了一座又一座塔，拜过了一座又一座塔，绕过了一座又一座塔。悟来法师带我们一遍遍念心经，念观音圣号。每逢碑文，师父就停下来，一句句解释给我们听。
据说，山上有近百座古塔。满山皆是故人啊，满山皆是祖师。和苏东坡谈禅的佛印法师，还有著名的拥有少林绝技“一指禅”的海灯法师，原来也都曾是这里的住持啊。
塔，一律是青灰的石所建，那么朴素淡然。佛的心，到究竟处，就是这般面目吗？
在云雾中走啊走，在塔庙间拜啊拜，我明白为什么做那个梦了。呵呵，越来越明白我的梦。这么多的塔，不就像个陵园吗。那陵园前，不是也守着狮子吗。这是我今生一定要来的地方啊。所以，我的阿赖耶识提前一个月托梦告诉我。
看不见山，看不清寺，礼拜塔前，恍然却感觉到前生后世。
走着走着，出了赵州关外，不多远，我们到了虚公塔院。这里建有虚云老和尚舍利塔。塔是全花岗岩石体建筑，分上下两层，上层为虚云舍利安放处，下层密室则是安放佛教四众弟子的骨灰。
在下层密室前拜过，我们上到虚云老和尚的舍利安放处，师父推开门。
我们逐一而拜。绕塔三匝，我们又随师父念圣号，诵心经。
老和尚啊，多么让人景仰。以一肩挑起五宗法脉，重振禅风，志大气刚，悲深行苦，剃度、得法、受戒、皈依弟子逾百万人。中兴鸡足山祝圣寺、昆明云棲寺、鼓山涌泉寺、韶关南华寺、云门大觉寺、云居真如寺六大名刹，重建寺院庵堂80余处。每建好一座寺庙，他即离去。1953年8月，以114岁高龄来到云居山，发愿重兴祖师道场。驻锡云山6年，结蓬而居，精心规划，全面开展复建，寺庙修葺一新，并新建了海会塔，修复祖塔不计其数。名胜古迹亦恢复修缮，还开辟登山公路、架桥……全部复建工程于1959年7月告竣，却于两个月后，圆寂于云居茅棚。一代高僧，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忽然想，有一日，我能在这里安息，多么好！何处是归地？莲池海会塔。流转红尘啊，经劫后，我想回到虚公的身旁，回到历代祖师的身边。
从虚公塔院回来，我又独自去拜谒了道容祖师的塔。因为当天中午就要走了，我要跟祖师道别。
回到祖师塔前，默默长跪，一遍遍祈祷：愿销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走了，一步三回头。

四

在那么多云烟的朦胧中，这是一场如梦的参访。
在梦中来过的地方，我写下的，只能是一纸梦游书。
我梦中的，何以就预言了真实？在生命的法尘里，因果却这样分明地通了三世。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不断不断地前行，不断不断地回溯。
两年前西行至康藏，那年轻的喇嘛告诉我：在修行中，你会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
去年偶一日，看南岳衡山佛教音乐会《西方颂》节目，梵音正轻唱，风动处，袈裟轻轻飘扬，师父们的身影岿然不动。凝望着衣袂飘扬，我忽然红了眼睛：如何脱得袈裟去，误堕尘间为女身！
不禁深深地愧悔：曾犯过怎样深重的罪啊，才会在深入修行后，还误堕尘间？
爱不重不生娑婆，情不执不为女身。回顾三十多年的今生，前生的记忆是已经浮现了。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如一个僧人在茫茫的雪山间走，不开心地走。也许就死在那里了吧。我想自己一定是修行过的，也一定犯过重戒，所以今生，我失去了那件大衣。
在轮回的路上，我们多么容易走错路。在修行的路上，我们也未必不走错路。
那生灭的，已入轮回。那不生灭的，本来是佛。我们如何选择？
回光返照，念念弥陀，今生，已决定心。绝对不可以再堕落，决定成佛。
曾经，对梦中竟是我兄长的那个法师说：来生，我想做个从小出家的小沙弥。
真想真想，从头到尾，梵行清白。
那会是我的来生的，因为今生的愿力。
今生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让我明白回家的路，让我彻底地明了，诸受是苦，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再也不会堕落。
在那领大衣里，涅槃寂静。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所以，法号德清的虚云，50岁后自号虚云，改字幻游。
而我在此时此刻的当下，有多少不是呓语？
身已归汉，心向云居。
“云山苍苍，修水泱泱。法乳之恩，山高水长。”
我穿上过的大衣，在那里。
有一天，我会去寻。
“云出岫本无心，居此土以存真。”
南无观世音菩萨！

后记：
归家，读《阿底峡尊者传》，见释迦言：“彼人有何所贪而不出家耶？”暴笑。
复泪流。

云居山简介：

云居山，位于江西省永修县西南部，距南昌75公里。原名欧山，唐朝时人们因此山“山势雄伟高峨，常为云雾萦绕”而改称云居山。古往今来，以其奇秀天成的自然景观和佛教禅宗著名道场，被古人誉为“云岭甲江右，名高四百洲”、“冠世绝境，天上云居”。
据康熙版《云居山志》载，此山乃五龙神受佛记嘱守护之地。山高九百多米，气势雄奇，望若插霄；其顶地平如掌，湖澄似镜，群峰环拥，宛若莲瓣，故古称“莲花城”。苏东坡曾赞叹：“冠世绝境，大士所庐，四百州天上云居。”千年古刹真如禅寺坐落于中。真如禅寺是五宗道场，曹洞宗发祥地。在建寺至今近1200年里，门徒云集，高僧辈出，法流不断，禅风浩然，冬参夏学，闻名遐迩，以“世界最大、最正统的禅学中心”而誉播四海。现任方丈纯闻大和尚。

旅程花絮
花絮之一：为兔子诵佛号

去云居山的路上，曾经遇到过一辆大卡车。一层一层，装的都是或黑或白的兔子。大约几百只吧，它们，应该免不了被宰杀的命运。一个师兄说：“快把窗子打开！”另一个师兄说：“快给他们授归依！”师父拿着话筒，“南无”一起头，我们就开始齐声念诵了：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念完圣号，悟来法师即时回向：“愿以此功德，回向天下众生，慈心不杀；愿以此功德，回向今日有缘遇到的众生，早日解脱；愿以此功德，回向一切被杀害的众生，往生西方……”
默念佛号，我的心里充满悲伤，如果生命是在劫难逃的被杀戮，请你们，千万千万记住，那一声佛号。百千万劫，也许因此而脱离苦海。而当我们杀害兔子的时候，谁知道我们的来生，不会是一只被杀戮的兔子？

花絮之二：供养师父真欢喜

师父给我们讲虚云老和尚的故事，讲到中途休息时，我虑师父口渴，赶紧将自己带的唯一一瓶“王老吉”奉上。对师父，有什么舍不得呢。后来看到师父真的喝了，呵呵，好欢喜。同车的师兄，这个给袋枣，那个送片面包。师父是出家人，没有世俗的家，可是，这么受弟子的爱戴。佛法，要靠僧宝传承呢。而没有师父，哪有我们这么多人的云居山之行？

花絮之三：二拜虚云纪念堂

拜完虚云纪念堂，我们回转。路上，又遇到一群师兄往这边来。于是，师父掉头，又去了一遍。又给大家讲解了一遍。

花絮之四：曾是修行人的乌龟

往云居山的路上，悟来法师触景生情又讲了个故事。这里德安县城有个观音庙，听说有两只大乌龟放了之后总回来。最后回来的是个母乌龟，庙里的师父连续三天梦见这只乌龟对他说：“我过去是个修行人。犯错离开了庙，我老伴没回来。它已经死了。请师父慈悲把我留下。”这是一般人不敢相信的事。悟来法师后来找到这个庙，还看到了这只乌龟。他一去，乌龟眼睛盯着他。师父跟它讲话，它好象流泪了，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师父提示我们说：“修行人会轮回，不修行的人呢？

花絮之五：给祖师扫墓
在道膺祖师的墓前，拜过后，师兄们看着地上的松针落叶，大家自发地开始扫墓。没有撮箕，我用手去捧，并不觉得脏。这里的枯草泥土，看起来都好干净哦。
师父可高兴了，笑咪咪地说：“你们每个人都是莲花手。”

相关链接：云居山五个神人的传奇

唐宪宗元和初年（808年），司马头陀从南岳寻脉，徒步一十五年，抵达云居山麓，遇到道容禅师。当天夜里，梦见五个神人，说：“求珠当入九重之渊，搜宝必登万仞之巅。由此上山十多里地方，山水奇胜，是用功办道的好地方。”天不亮，司马头陀请了樵夫，与道容禅师一起，披荆斩棘，砍出小径前往山顶。中途失去方向，迷路时，突然出现一只白鹿，它嘴里衔着草，看着司马头陀等人，一点也不害怕。于是他们跟着它来到一个视野大开的地方。见“四周峰围，外壁立以千仞”，中间“坦然而一方”，“地平如掌，湖澄似镜”。司马头陀等人尚未站定，早有五个神人上前拜道：“这是我们眷属一直居住的地方，因受佛祖嘱托，今献让出来，以便禅师兴建道场，弘扬佛法，续佛慧命。”道容禅师欣然接受，即开基建寺，取名龙昌禅院。
在五神人献让宝地后的第三天，道容禅师又看到它们，曾问：“迁离这里后，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住呢？”五神人说：“我们早就留意了好地方，就是山后的枯树里。”道容禅师找个时间到后山，探望并感谢它们。看到它们果然从一些枯榧树中出来。道容禅师问候到：“你们住在这里，舒适安乐否？”五神人答：“弟子及眷属全族安乐。”
僖宗中和三年弘觉禅师道膺住持真如禅寺，开堂说法时，常常看到五位老人家前来听法。一天，道膺禅师亲切地询问他们：“几位老人家住在哪里呀？”答：“我们是本山檀越，住在山前。”道膺禅师觉得他们奇异，就令人注意观察，看看他们究竟住在哪里。有人跟着他们，走到山前五龙潭时，看它们往里一跳，就不见了。于是知道，它们是龙神，住在五龙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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