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斯的现实理想主义 　——没有鲍威尔的鲍威尔外交政策

● 朱易（洛杉矶）

　　美国国务卿赖斯上任之初，人们都好奇这位曾周旋于强硬保守派国防部长和温和派国务卿之间的总统心腹爱将会执行什么样的外交政策——是总统钟情的单边主义呢？还是具有她个人色彩的外交政策？一年快过去了，算是有了一点眉目。

　　观察家们发现，赖斯执行的是“没有鲍威尔的鲍威尔外交政策”。而且由于她和总统之间的信任关系，她把许多鲍威尔可望而不可及的任务完成了。她长年奔波在外，毫无后顾之忧，而她的前任鲍威尔将军，在任内时，常常得呆在华盛顿，应付副总统切尼和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干扰，外交正事反而不得不搁在一边，因而无大作为而郁郁离任。

与新保守主义有距离

　　赖斯却不同，她的条件好得让鲍威尔羡慕。当年布什决定进军白宫宝座时，被外界质疑外交知识犹如一张白纸，因此布什请人恶补外交事务课，赖斯正是老师之一。她与布什一见如故，谈体育，论天下，不谋而合，相谈甚欢。论外交事务对总统的影响，无人能出赖斯左右。她可谓是布什总统的外交启蒙老师。虽说不上是言听计从，也是一言九鼎。有人称最近“最后一个强硬保守派”美国国防部长能访问中国，正是赖斯向白宫吹风的结果。

　　也正是因为赖斯在外交事务上对白纸一张的布什影响甚大，因此，许多人认为布什第一任内的强硬单边主义政策，代表了赖斯的外交思想。

　　实际上，人们一直把她归于新保守主义阵营。因此赖斯上任后，推行鲍威尔的温和外交政策，让外界倍感惊奇。

　　例如，最近在朝鲜问题上取得的谈判结果，实际上是鲍威尔任内努力推行，而因鹰派们反对而无疾而终的政策。在对待伊朗的核问题上，鲍威尔一直努力促进美国与欧洲合作促使伊朗放弃核发展计划。今年3月，赖斯宣布美国肯定英法德在伊朗问题上的努力的结果。

　　另一个更引人注意的事，一向对国际刑事法庭持反对意见的布什政府，在今年4月份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美国同意联合国一个有关苏丹的决议案，该决议案涉及国际法庭的司法管辖权，而这恰恰是鲍威尔一直建议采取的立场，按美国鹰派的立场，美国应坚决反对才是。

　　以上这些变化虽不足说明赖斯已经脱离了新保守主义阵营，但这些变化如此明显，且与新保守主义思想有相当距离，让分析家们感到需进一步观察。

中美关系改善的基础

　　实际上，如果从赖斯的个人家庭和学术背景看，她会认同温和的外交政策并不奇怪。她出身南方的黑人家庭，是牧师的女儿，因此她与民主党人更为接近。她天资聪明，无论是体育、艺术、学术都具备出人头地的资质。但由于她不是长春藤大学的毕业生，在学术界一直就被主流看不起。因此她本质上与新保守主义者们是不同的。她凭着对俄国问题的精辟见解步上政坛，因与布什总统投缘，而全力支持总统，故染上新保守主义色彩，如今独当外交大任，可以尽情发挥，因此她继续推行鲍威尔的外交政策，或许正是她本性所致。

　　赖斯声称她是个“现实理想主义者”，例如她曾多次呼吁沙地阿拉伯扩大国内民主范围。但她亦强调，民主进程必须按沙地自己的方式和自己的步骤。这与“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提法是有相似之处。社会主义是理想，而中国特色正是要面对现实，因此赖斯或许愿意面对中国在经济、政治的发展现实, 而可以缓和对理想的要求。

　　由此可见, 中国在努力消除美国的中国威胁论时，赖斯是一个既可以倾听中国声音，又可以帮助中国的理想人选。

　　赖斯承认现实，是中美两国关系可以改善的基础。关键是如何让赖斯了解中国的现实，如何让她认可中国提出的方式和步骤。同时，中国必须清楚了解赖斯对理想的追求，会转化成外交的压力。尤其是在宗教信仰问题上，这位牧师的女儿会认为信仰自由是天经地义的，中国必须有实际成果，才能取信于赖斯。

　　因此， 中美关系未来的走向，多少取决于中国领导人能否与赖斯有良好的沟通和相互的理解，当中除了需要对美国政坛中的中国威胁论争执的来龙去脉了解外，还必须对美国文化有深刻的理解。

　　·作者是旅居美国的经济分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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