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卖给我10瓶呋麻
本文的庄家其实是所谓的专家。呋麻是大拇指那么大的药水,滴鼻子用。
98年12月26日,我头疼欲裂,脾气暴躁,实在受不了,就各个医院跑,看了很多门诊,开了几塑料袋的药,头还是疼。我突然想起了一家有钱人捐款修建的医院,他们对鼻炎的治疗有绝招,我原来常常在那儿看鼻炎的,每次一进去就可以立即缓解头疼。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她们往我的鼻孔喷了一些东西,我立即头不疼了。这以后,我就把这家医院作为绝招,作为最后的救命草。
前两个月,我又出现了98年的症状,也是跑了几个医院,开了几塑料袋药而没有效果;也是猛然间顿悟到“鼻炎犯了”而想起了那家医院。糊里糊涂地我就去了,却发现整个医院到处都是人,原来没有掐好时间,离医生上班还差一个小时哩。这是一家非常漂亮气派的医院,有电梯和宽大气派的螺旋楼梯。电梯只有医院内部利用,看病的人不可以进。医院门口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漂亮的小车,一看就知道它们不是私家车。停车场外面有几部走走停停的出租车。
终于等到了下午两点,医生们准时上班来了。我怕嘈杂,没有象人们那样蜂拥而入,而是稍微等了一会儿,看到有人从门诊里面出来才走过去。这个楼层有很多科室,其中《五官科》有3、4个。等待的过程中,我听到很多这样的对话: “你需要做一个CT检查” “怎么做?” “全身的也可以,局部的也可以。” “……当然是全身的好。” “全身的检查稍微贵一点,但是为了身体健康……” 这些对话来自于五官科、内科等科室。
五官科其中的三个比较满,只有一个比较空,里面只有一个病人。我进了这间。这是一个专家,女的。 “哪儿不舒服?”女专家问。 “头疼欲裂。”我答。 “是什么毛病?”女专家问。 “是鼻炎犯了。”我答。 “坐这边来。”她让我坐在灯下,使劲一撬我的鼻孔,就开始在病历上开处方。开到一半,有人来叫,她立即跑出去。不久回来,接着问我“哪儿不舒服?”我答“头疼欲裂。”她继续开处方。外面又在叫,她就一边与叫喊她的人说话,一边很快地将处方写完,然后急冲冲地离去。我不知道完了没有,就坐在那儿等。
她在对面一间屋子里面打电话,说的标准方言,我全然不懂。 打完电话回来,问我,“还有什么事情?” “我是鼻炎老病号,你开的这些药我自己也会去买……我找你看病是希望立即缓解我的头疼。” “那你去做一个CT来。”她利索地拿起一张单子欲填写。 “我经过了XXX和XXX的确诊(该市级别最高,最有名的鼻炎专家),是过敏性鼻炎,还有必要去做CT吗?” “你懂什么?鼻腔里面有四个鼻窦,哪一个发言了谁也不知道,你必须去做头部CT。”她恼怒起来。 “以前她们把这个东西往我的鼻孔里面一喷,我立即就头不疼了,你也帮我喷一喷吧!”我指着她手边的喷雾器说。 “这个有副作用,我们尽可能不使用它的。”她有些愤怒。 “可我以前常常被喷。”我力争。 “……”她以沉默来与我对抗。 “做完了CT以后就可以头不疼了吗?”我打破僵局。 “做完了再说。”她很干脆。 “需要多长时间?”我问。 “等你做完了(CT)以后我也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她很不耐烦地说。正在这时,有一中年男人进来,似乎与她很熟。他们正说着话,又有人在叫她。她立即跑过去。门诊室里面只有我和那位中年男子,我就问那个中年男子:“哪一个喷鼻子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他说。
我就把那两个喷雾器拿起来对比,发现是一样的,就自己往鼻子里喷,果然立即就不那么头疼了。我发现女专家还在打电话,就再次拿起喷雾器,又喷了一下,再喷一下。
由于鼻子已经通了,所以在一楼配药的地方我就犹豫起来:“还有必要吃药吗?” 我决定不按照女专家的处方买药。我把我所认识的、可以很容易买到的、还要那些原来就没有吃完的药全部划掉,然后拿着处方去画押。 “180元”小姐命令道。 “是一共180元还是每一样都180元?” “一共180元。” “这么贵?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些药各需要多少钱。”我问画押的小姐。 “你跟发药的地方说一下,他们会给你一张详细的清单。”小姐说。 “我现在就要知道。” “很麻烦的。”小姐不悦。 “能不能告诉我?” “跟你说了,很麻烦的!”小姐脑了起来。 “那就麻烦你,谢谢!” “我们很难知道的,非常麻烦。”小姐铁嘴钢牙。 “是无法知道,还是比较麻烦?如果没有办法知道,我不为难你,如果只是怕麻烦,那不行,我不答应!” “……”小姐什么也不说,气鼓鼓地把处方扔出来。 我看看没有其它的人在等候,就把处方再次送进去,并且啪、啪、啪地把窗口拍得尽可能地响: “告诉我,各需要多少钱?”我也生气了。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回事?”窗子里面的人积聚起来了。窗子外面,我的身后也来了一对男女,是准备画押的。 “走开!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看到又有人来画押,那小姐仿佛找到了杀手锏。又把处方扔出来。我只好拿着处方退到一边,等那对男女画押完毕以后,再次把处方递进去: “已经第三次了,如果你还不告诉我各需要多少钱,就把你们的头头叫出来说话。”那对画押完毕的男女也没有立即离去。站在我的身边看热闹。 “你是不是不想交钱!?”冷不丁,窗子里面的小姐表情怪异地扔出这么一句,并且朝那对男女友好地看了看。 “我小小的鼻炎引起的头疼要花费近两百块钱,当然是不高兴的,我就是不想给你们这么多钱,这还用问吗?况且你们让我吃这么多的药,我还怕鼻子没治好,反而吃坏了胃!”那对男女也附和着: “是哦,这药越来越贵了……”窗子里面的小姐立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恨恨地瞪着那对男女。那对男女是很良民的人,立即就走开了。
经过激烈的争辩,耐心地过滤掉了她们毫不留情地飞过来的种种挖苦、讥笑、嘲讽,我终于达到了目的。 我发现,那数量最少的是呋麻,只有一只;它也最便宜,每只仅1.1元。数量最多的是XXX口服液,两大盒;也最贵,85元一盒。我交足了钱,拿了药。想想来一次不容易,这呋麻又是一般地方买不到的稀罕物,就回去楼上找那专家,希望她可以再开两只给我。不料一照面,她就把脸沉下来,还拿起了一张报纸读了起来。 “麻烦你再帮我开点药。……这玩意一般的地方买不到,我又住在乡下,来一次不方便,是否可以麻烦你帮我再开两只?” “你喷了就舒服了?你喷了就舒服了?你喷了就舒服了……”她不说则已,一开口就板回了好几局。 “是有点舒服了,不如你发一个给我,我每天喷一回。”为了消释前嫌,打破难堪,我调侃她。 “那是麻醉,我们并不主张经常使用的。”她说。然后再问我有一遍: “你要开多少?大盒的也有。” “不要大盒,就那种小的,再来两只就可以了,(那玩意副作用特别大,滴多了会血管破裂,说明书上特别注明了的)”
我拿着处方千恩万谢地出来,到画押的地方交钱,一看,原来是10只,每只0.8元。与一只1.1相比较,这可是批发价了。(说明:本文的数字部分虽然基本有票据根据,但也有凭印象记忆的,所以并不一定完全可靠。)——野猪 12/11/2000 调整字体: 【大号】【中号】【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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