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殊(1884.9.28—1918.5.2) 生平简介 主要作品 原名戬,字子谷,后改名玄英。曼殊为甚法号。广东香山(今中山》人。生于日本横滨,母为日本人。 1898年去日本求学。先后在横滨大同学校、东京早稻田大学高等预科学校学习。1902年加入留日学生组织的革命团体青年会。1903年回国后,在苏州吴中公学任教。后到上海编辑《国民日报》。1904年漫游暹罗南洋各地。同年,在长沙加入黄兴组织的华兴会,成为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先驱者。1913年,发表《反袁宣言》。他一生数次剃度为僧,又还俗,过着飘泊不定的生活。1918年不幸患肠胃炎病,病势于上海广慈医院。后由柳亚子募资安葬杭州西湖。 他从1903年起开始文学创作活动,与章炳麟、柳亚子等交往,参加南社。他的诗歌以表现幽怨情感见长。1912年开始小说创作,先后发表了6部文言小说《断鸿零雁记》、《绛纱记》、《碎簪记》等,多写反封建的爱情悲剧故事,有自叙传因素,缠绵悱恻,感伤和宗教色彩浓厚,善于捕捉人物细微的心里变化。 他最早把法国雨果的《悲惨世界》介绍给中国读者。第一次翻译拜伦、雪莱的《赞大海》、《哀希腊》等作品。
天地一诗僧一一苏曼殊生平 今天的中国人,特别是青年人,对于“苏曼殊”这个名字,恐怕是比较陌生的了。但是,在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年代,这个名字在中国一一特别是在文化界,是很响亮很出名的。柳亚子称苏曼殊为“一代的天才”,这个评价恰如其份,因为苏曼殊不但是著名的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和画家,而且是一位第一个把雨果的小说和拜仑、雪莱等诗人的诗介绍到中国来的翻译家。审视其人,则身世迷离,一生飘零。十九岁出家当和尚,二十岁断绝与老家往来。虽是和尚,则又浪迹天涯,结交革命志士,又不断勤奋学习并作诗、绘画、写文。观尝其文,则愤怒时金刚怒目,叱咤风云;抒情时则如山谷清泉,澄澈透明;论理述志时又如长江黄河,一泻千里。他的小说又另是一种风格,悲情绵绵,感伤浓郁,令人读后欲哭无泪。 这样的天才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 苏曼殊原名苏戬,字子穀,后改名玄瑛,广东中山县恭常都沥溪乡人。一八八四年旧历八月十日出生于日本横滨,一九一八年阳历五月二日(旧历三月二十二日),病逝于上海广慈医院,享年仅三十四岁。可以这样说,他的短暂的一生,正逢辛亥革命这一历史巨变的前后。 苏曼殊的父亲苏杰生,是一位在日本经商的华侨。他有一妻三妾(辛亥革命前,中国人有条件的多实行一夫多妻制),曼殊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长子苏焯,为第一个妾河合仙(日本人)所生,次子苏火昆,为正室黄氏所出,三子苏戬,即苏曼殊,他也是河合仙所生,与苏焯是同父同母。苏杰生还有五个女儿。到苏曼殊九岁那年,苏杰生因生意失败,不得不从日本横滨回到故乡沥溪,后来又前往上海。 关于苏曼殊的出生,还有一个颇为流行的说法,即苏曼殊不是河合仙所生,仍是一日本女佣名叫若子的与苏杰生所生,生下曼殊三个月以后便不辞而别,离开苏家回自己老家去了,以后是不知所终。于是,苏杰生便把抚育曼殊的责任交托给了河合仙。但是曼殊的长兄苏焯坚决否认这种说法,他说这是别人造谣。河合仙也从未否认自己是苏曼殊的亲生母亲,而苏曼殊自己则到死都不知有个名字叫若子的日本女人。谁是谁非,反正两种说法里只能有一种是事实。 一八八九年,苏曼殊六岁,他隨同黄氏回到故乡沥溪。次年,进入乡塾读书。一八九六年,曼殊同他的姑妈一起到上海,与父亲及大陈氏(苏杰生的二妾)同住,并开始学习英语。一八九七年,曼殊父亲与大陈氏离开上海回沥溪,曼殊只好寄住在姑母家中。一八九八年,隨表兄林紫垣赴日本横滨,进入大同学校就读,平时食宿于林紫垣家。在大同学校,他开始结识了冯自由、郑贯一、张文渭等人,当时他们都在该校读书。 一九0二年,曼殊在大同学校毕业,隨即前往东京,与张文渭一起进入早稻田大学高等预科,读了一年。一九0三年,又改入成城学校,在成城学校里,曼殊结识了刘季平。此时,曼殊的革命思想渐趋成熟,加入了义勇队及军国民教育会。但他的表兄林紫垣反对他参加革命,断绝对他的经济支持,迫使他回国。苏曼殊不得不中途缀学,乘上日本轮博爱丸回到上海。又从上海到苏州,担任吴中公学教授,在此期间,结识了包天笑、祝心渊。旧历八月,又回到上海,任《国民日报》翻译,与陈独秀、章行严、何梅士同事。任翻译期间,曼殊用文言翻译了雨果的《悲惨世界》(当时译名为《惨社会》),同时开始在报上发表散文。十月十三日,《国民日报》被封,曼殊旋赴香港,住宿在香港《中国日报》馆内,结识了陈少白、王秋湄。隔了不久,曼殊却突然去到惠州,在一座寺庙里削发为僧。这一行为,使他的亲友们都感到有点突如其来,无法理介。 一九0四年旧历正月,苏曼殊在惠州某寺庙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由于肌寒交迫,他不得不离开寺庙出走,又回到香港,复住《中国日报》馆内。某日遇同乡简世昌,告之父亲苏杰生病重,很希望他能回去。但由于苏杰生与河合仙断绝关系,使曼殊对父亲很不满,便对简说“我是一个穷和尚,回去干什么呢?”双方怏然而别。过不了多久,苏杰生便去世了。从此,苏曼殊便与苏家断绝往来,这时他正好二十岁。在香港住了一段日子,又到上海,到国学社访叶清漪。在友人的资助下,决心南游,于是经广州出境,前往暹罗、锡兰等国,同时又学习梵文。到了夏天时回国,前往长沙,在长沙实业学堂任教。 一九0五年春夏之间,曼殊一直在长沙实业学堂任教。到了暑假,前往上海访问秦效鲁。到了秋天,又去西子湖边写生作画,画作好后就寄给陈独秀。接着又去南京,受聘任陆军小学教师,与刘季平同事。到了一九0六年,曼殊又回到长沙,居住在当地一个叫永福寺的庙里,白天则到长沙明德学堂讲课,学生中有后来成为名人的陈果夫等。至暑假又重游南京,在名胜古迹处作画。到了秋天,与陈独秀一起赴日本,探望其生母河合仙,结果未遇。旋回国至安徽芜湖皖江中学任教。旧历九月初,又去上诲,住在爱国女校。十月,迁往八仙桥鼎吉里4号,此处乃同盟会机关部。 一九0七年旧历元旦,苏曼殊又赴日本。自元月至五月,与章太炎同住在东京新小川町《民报》社。这期间他发奋写作并作画。著有《梵文典》八卷,并自作《序》。另有《猎胡图》、《岳鄂王游池州翠微亭图》、《徐中山王莫愁湖泛舟图》、《太平天国翼王夜啸图》等,都发表在《民报》副刊《天讨》上。到了六、七月间,迁往小石川区久坚町《天义报》社,与刘申叔夫妇同住。继续写文并作画,有《画谱•自序》、《秋瑾遗诗•序》、《海哥美尔氏名画赞》等文,及《女娲像》、《孤山图》、《邓太妙秋思图》、《江干萧寺图》、《清秋弦月图》等画,都发表在《天义报》上。八月,则又突然离开日本回上海,与陈去病同住爱而近路国学保存会藏书楼。十一月初,复回日本东京往访旧友张文渭。一九0八年旧历正月,因胃病发,进横滨医院治疗。二月,病稍癒,旋出院住进《天义报》社。又着手创作并翻译,《文学因缘》出版。三月,移居他处。四至七月,在《民报》上发表《岭海幽光录》、《娑逻海滨遁蹈记》等文。八月,又回到上海,住在虹口某旅馆。八月中旬至西湖,住在白云庵,画《听鹃图》赠刘季平。八月底复回上海,到了九月中旬,又去南京,在(禾氐)垣精舍讲学。在此期间,往来于上海、南京之间。到了十二月中旬,又去日本东京,与张卓生、罗黑芷、沈兼士等住在东京小石川同一寓所。一九0九年四月,绘《文姬图》赠刘季平。又译完《拜仑诗选》。受聘任梵学会婆罗门僧译师。八月回上海,旋赴西湖探望刘季平,复住白云庵。不久即回上海。九月,《拜伦诗选》出版。用英语写成《潮音自序》。接着,离国去新加坡,又从新加坡前往爪哇,在喏班中华会馆讲学。这一次,苏曼殊待的日子总算长了一点,一直待到一九一一年旧历四月,他一直在喏班中华会馆。 一九一一年旧历四月,曼殊又赴日本,在东京往访费公直。不久,又回到爪哇,仍在喏班中华会馆讲学。七月,用英语译成《燕子笺》。年底前,《潮音》出版。 一九一二年离开爪哇归国,途至香港,结识平智础。从兄维翰从家乡沥溪前来探视,并赠银元五百给曼殊,两人合影留念。旧历二月中旬由香港回上海,任《太平洋报》主笔。发表《南洋话》、《冯春航谭》二文。二十四日赴杭州,偕同张溥泉前往秋社探访陈去病。三月初由杭返沪。接着,自上海至日本,再由日本至上海,曾来回数次,直到十一月初五,曼殊前往安庆,在某高等学校任教。年底,曼殊回到上海,与朱贡三、沈燕谋等同住于南京路第一行台。这一年的上半年开始,曼殊在报上陆续发表他的小说《断鸿零雁记》。一九一三年年初,曼生往来于上海与安庆之间,五月下旬前往苏州,与郑桐荪、孙燕谋同编《汉英》、《英汉》两辞典。九月仍返上海第一行台。在此期间,他发表了《燕子龛隨笔》、《燕影剧谈》等文。到了十二月,又去日本东京。 苏曼殊对他的母亲河合仙的感情是比较深的,他每去日本,总要去看望她。这一次,他在母亲家里躭的日子很长,从一九一四到一九一五年,整整住了两年。这是他自从离开老家、浪迹天涯以来,唯一的一次在一个住所连续耽这么长的日子。但他的工作没有停止,一九一四年旧历四月,小说《天涯红泪记》出版。七月发表《双秤记•序》。八月,《汉英三味集》出版。一九一五年为冯自由撰写《三次革命军题辞》。旧历五月,发表小说《绛纱记》于《甲寅》杂志。六月,发表《焚剑记》于同一杂志。 一九一六年苏曼殊由日本归国,住上海环龙路寓所。旧历九月去西湖,住在新新旅馆。自此,经常往来于上海与杭州之间。十月至十一月,发表小说《碎簪记》于《新青年》杂志。年底前,完成《人鬼记》。一九一七年正月,曼殊前往西湖。闺二月,又去日本,过了约一个月,复回上海,与柳亚子晤面数次。先住霞飞路(今淮海中路)宝康里,后住卢家湾寓所,又移居新民里十一号,同住者有蒋中正、陈果夫等人。此时,苏曼殊的病情已重,叶楚伧、邓孟硕也经常来探望他。冬天,曼殊病体不支,进入海宁医院治疗。到了一九一八年春,因病情未见好转,遂由海宁医院转入广慈医院。旧历三月二十二日(阳历五月二日),苏曼殊病逝。一代天才,就此告别人世。 对于苏曼殊诗、文的特色,笔者认为最好是让读者亲自品尝。因此,下面录了苏曼殊的一篇短文和五首诗,以饗读者。短文为袁世凯称帝后所写,开首一段是用英语写的,故节录: “讨袁宣言 …… …… 呜呼!衲等临瞻故园,可胜怆恻! 自民国创造,独夫民贼袁氏作孽作恶,迄今一年。擅屠操刀,杀人如草。幽蓟冤鬼,无帝可诉。诸生平等,杀人者抵;人讨未申,天殛不逭。况辱国失地,蒙边夷亡;四维不张,奸回充斥。上穷碧落,下极黄泉;新造共和,固不知今真安在也?独夫祸心愈固,天道愈晦;雷霆之威,震震斯发。普国以内,同起伐罪之师。 衲等虽托身世外,然宗国兴亡,岂无责耶?今直告尔:甘为元凶,不恤兵连祸结,塗炭生灵,即衲等虽以言善习静为怀,亦将起而褫尔之魄!尔谛听之。” 真是横刀立马,咄咄逼人。当袁世凯看到这篇宣言时,不可能象武则天看到骆宾王的讨武檄文时一样,只付之一笑。袁世凯没有武则天那样的肚量,估计会气得吐血。也难怪他只做了八十一天的皇帝,便一命呜呼了。下面,再录诗五首,从这几首诗中,可见苏曼殊写诗的风格及一流的艺术水准。 其一、题《清秋弦月图》 始夜枫林初下叶, 清秋弦月欲生华。 凉凝露草流萤缓, 云断西峰大火斜。 藏壑余生惊逝水, 迷津天上惘星槎。 兴亡聚散经心地 商柳萧森隐荻花。 其二、题《听鹃图》(二) 刘三旧是多情种, 浪迹烟波又一年。 。 近日诗腸饶几许? 何妨伴我听啼鹃。 其三、题《百助照片》寄包天笑 无量春愁无量恨, 一时都向指间鸣。 我已袈裟全湿透, 那堪重听割鸡筝。 其四、 《寄刘三》 生天成佛我何能 , 幽梦无凭恨不胜。 多谢刘三问消息, 尚留微命作诗僧。 其五 《春雨》 春雨楼头尺八箫, 何时归看浙江潮? 芒鞋破钵无人识, 踏过櫻花第几桥? 文如其人,从曼殊的诗文中,既可看到他抒情一一诗人的一面,又可看到他正直激烈一一革命的一面。虽然毕其身而言,曼殊只能是一位诗人、作家和画家,不是一位革命家。但是他的某些作品(如《岭海幽光录》等),对于辛亥革命的发生,可以说确曾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他虽出家为僧,但其终生结交的几位好友,也是一些著名的革命党人,如陈独秀、柳亚子、陈去病、章太炎、冯自由、叶楚伧、邓孟硕……等。可见其身虽出家,但心中对人生与革命尚未“看破红尘” 苏曼殊去世后,后人为他出版文集,计有《苏曼殊全集》、《苏曼殊诗集》、《曼殊逸著两种》、《曼殊画谱》、《曼殊遗迹》、《燕子龛诗》、《曼殊上人诗稿》、《曼殊小说集》……等十多种。以英年三十四岁之寿,却能在浪迹天涯之余留下这么多的著作,不禁令人感慨备至。只是有一点遗憾,即是他的小说都用文言写成,这或许就是他的小说被今天的读者较少接受的主要原因吧?但在当时,曼殊的小说也是大受欢迎的。但无论如何,对于这样一位天才文人,在一部完整的中国文学史上,总应该给“苏曼殊”这个名字,留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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