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号的麻烦

因为数落了一下自来水公司，不满意它们长期、广泛、无偿地征用劳工，结果被人以为偏激得过度了。那么我就讲个故事吧。

有一年我住在西北街51号，当时市政府的头头正是许书记和谢副市长之流。有一次，51号傍边施工，把下水道给堵塞了，结果把51号、52号和53号共计百多户人家的大小便全部集中在51号楼梯口。当时51号的楼长和住户们立即纷纷给有关部门打电话通报灾情，惊动了居委会、街道、环卫等部门。大约一个多星期以后，那些小头头们成群结队地来到51号进行实地考察，然后宣布了结论。结论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几天后同楼的热心人来敲门向我收取十多块钱的“香烟费”。我立即大叫起来：

“什么？买香烟也要向我收钱？谁的主意？”

“我们要给施工单位送去香烟等礼物，然后才有可能请求他们施工的时候手下留情，不要再把我们的下水道弄堵塞了。”

“堵塞了下水道，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应该他们向我们道歉，向我们赔礼，怎么变成了我们要向他们送礼，向他们乞求？”我转不过湾来，那热心的老太太更是被我哽得半死，她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如此地不懂这儿的行情。

她向我解释：“香烟已经买了几次，也都送去给施工单位了，施工单位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由于钱是楼长个人垫付的，所以现在向20户人家分摊……”

“既然是个人垫付的，那我先给你，但是楼长要把此事反映给有关部门，讨个说法回来。”我一面给她钱，一面提我的要求。

“我们曾经给市长打了很多电话，他们根本就不管。”她忿忿然。

“市政府本来就是要为民办事的，他们为什么不管？”我问。

“他们要管大事情！”老太太通情达理的样子。

“百多户人家的大小便从地面冒了出来，这还不是大事情？”我问。老太太又怔住了。

“你们除了给市长打电话还有没有别的举动？”我问她。

“市长都管不了还有什么办法？”老太太回过气来。

“你们不能光给市长打电话，还应该写材料送去市政府，人大和报社。”我建议。

“哎哟，几百块钱的东西，还要写材料，麻烦死了，麻烦死了……”她终于难以接受我的“猪理论”。

后来，楼长亲自上门告诉我，不仅这样的事情我们只能够乖乖地花钱消灾，还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比如原来我们这儿有个抄水表的住户把记录各家各户用水情况的本子弄丢了，结果由于没有数据而难以计算，耽搁了缴纳水费，自来水公司立即就停水了。后来补交了水费水也不来，送了礼去才解决问题。——野猪·19/0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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